深夜的滇军指挥部里,马灯的火苗被穿堂风撩得忽明忽暗,将唐勇的影子在地图上扯得老长。 周副官的军靴踩在青砖地上,带起一串急促的声响,他怀里还沾着露水的急报还没递到桌上,声音已经先撞进唐勇耳里:长官! 龙陵关前沿哨站说,子时过后山梁后有火把——哨兵打了三发信号弹,可那火把举的是白布,正往咱们防区摸。 唐勇的手指在龙陵关的标记上顿住,指节因用力微微发白。 他望着帐外篝火在夜雾里晕开的橙红光斑,耳尖捕捉到夜风里若有若无的脚步声,像极了蛇群贴着草皮游动的轻响。 三个月整军刚把滇军捏成钢刀,千佛国和孙师长残党就沉不住气了? 他想起昨日截获的密报里提到西南有变,后槽牙咬得发酸——看来不止外患,怕是有内鬼把整军进度捅了出去。 周副官。他突然转身,军大衣下摆扫过木桌角,震得茶碗叮当响,去把赵参谋叫来,再让通讯班把这半月所有内部电报都调出来。话音未落,他腰间的系统手环突然发烫,淡蓝光晕顺着表带爬上手背——这是战神系统的直觉预警功能触发了。 唐勇瞳孔微缩,借口核对前沿兵力支走周副官,反手锁上帐门。 系统提示音在脑海里响起:检测到异常加密电报,来源标注龙陵关前沿,建议延迟回复。他抓起桌上的军帽扣在头上,大步走向通讯室时故意提高声音:老规矩,前沿电报要等我过目! 通讯班的小战士正捧着电报机发愣,见他进来立刻站得笔挺:刚收到前沿急电,说敌主力北调,速派三团支援。唐勇接过电文扫了眼,指尖在北调两个字上重重一按——龙陵关正北是原始森林,别说大部队,连条骡马道都没有,这分明是调虎离山! 他冲小战士挥挥手:回电说三团今日刚换防,明日晨出发。转身时对跟进来的陆翻译使了个眼色。 陆翻译会意,等通讯班的人出去后立刻掏出密码本。 他的手指在纸页上翻飞如蝶,半小时后突然倒抽一口凉气:长官! 这电文用的是孙师长旧部的密匙,内容被二次加密了——真正指令是调走昆明主力,子时袭城! 唐勇把电文往桌上一摔,木桌咔地裂开条缝。 他望着窗外渐浓的夜色,嘴角扯出抹冷硬的笑:想趁虚而入? 那就让他们看看滇军的刀快不快。 帐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赵参谋裹着寒气冲进来,军大衣上还沾着未干的油墨——他刚在印反间传单。赵参座,唐勇指了指桌上的电文,内鬼就在这半月发报的人里。 你带便衣队去城外十里坡设伏,专等送密信的。又转头对跟进来的黄团长道:你带特战团伪装主力,明早从东门出发,辎重车装石头,马队踩出大部队痕迹。 黄团长拍了拍腰间的勃朗宁,虎目发亮:明白,咱把动静闹得越大越好! 胡情报员。唐勇突然提高声音,帐帘一掀,个穿灰布长衫的身影闪进来,脸上还沾着草屑——这人是他半年前从缅甸赌场挖来的,擅长伪装到连亲妈都认不出。你扮成对我不满的排长,带着半箱密信去千佛国联络点,就说唐勇调走主力,昆明城防空虚。胡情报员低头摸了摸腰间的短刀,喉咙里滚出声闷笑:保证让他们信到骨子里。 众人领命而去时,东边的天已经泛出鱼肚白。 唐勇站在指挥部顶楼,望着伪装成主力的车队扬尘东去,又看胡情报员的背影消失在晨雾里,这才转身下楼——他要去会会那个联络使。 第二夜的昆明城郊,野地里的虫鸣突然哑了。 张排长带着特战队员伏在玉米地里,军装被露水浸得透凉。 他盯着百米外的老槐树,树底下影影绰绰立着个人,手里的烟火星子明灭,像极了鬼火。 来了。身边的战士捏了捏他的衣角。 月光突然从云缝里漏下来,照见那人穿着黑布对襟衫,袖口绣着金线莲花——千佛国情报组的标志。 他左右张望两下,压低声音喊:李排长? 李排长在吗? 张排长打了个手势,队员们像夜猫子般从玉米地窜出。 黑布衫刚要跑,就被张排长卡住脖子按在树上,勃朗宁枪口抵着他后颈:跑什么? 不是来接头的吗? 审讯室的马灯被调得雪亮,照得黑布衫额头的汗珠子直往下滚。 唐勇坐在木椅上,指尖敲着桌上的茶碗,系统手环的蓝光在他腕间流转——心理洞察功能已启动,能捕捉到对方瞳孔收缩的频率。 说吧,谁让你来的?唐勇的声音像浸了冰水。 黑布衫喉结动了动:我...我是千佛国使馆的,来...来买药材 药材?唐勇突然抓起桌上的密信甩过去,纸页拍在他脸上,这药材能换三挺机关枪?见对方眼神慌乱,他往前倾了倾身子,你昨天吃了碗过桥米线,汤里放了三勺辣椒,对吧?黑布衫猛地抬头,眼里全是惊恐——这是只有昆明本地人知道的习惯,说明滇军早把他查了个底儿掉。 我说! 我说!黑布衫瘫在椅子上,是孙师长的副官王大麻子联络的我们,他说滇军主力调走了,让我们今晚子时从南门摸进来...名单...名单在我怀里! 唐勇接过染着汗渍的名单扫了眼,上面赫然有三个营长的名字。 他把名单往周副官手里一塞:立刻抓人,一个都别漏。又转头对赵参谋道:通知城防团,南门加双岗,机枪架在城墙上。 天快亮时,黄团长的特战团突然从西门杀回来。 他们的胶鞋上还沾着东边的红土,枪托上挂着伪装用的树枝,却在城外五里地截住了正摸黑前进的敌军先遣队。 机枪声划破晨雾时,唐勇正站在城楼上,看特战队员像撵兔子似的追着敌人跑,嘴角终于扬起抹笑。 长官,周副官捧着刚印好的通报跑上来,涉案军官全抓了,王大麻子在城南菜窖里藏着,也被胡情报员逮住了。 唐勇接过通报扫了眼,随手递给身边的李将军。 晨风吹起他的帽檐,露出额角新添的刀疤——那是穿越前在边境执行任务时留下的。告诉全军,他望着东方渐起的朝阳,声音像敲在钢板上,滇军的刀,对内能斩叛徒,对外能劈豺狼。 南洋诸国要是还想试探,就让他们看看,什么叫华夏的兵! 晨雾里,滇字战旗猎猎作响,远处传来特战团的喊杀声。 昆明城的炊烟升起来了,混着硝烟味飘向南方——那是千佛国的方向。 唐勇摸了摸腰间的系统手环,蓝光在他掌心流转如星子。 他知道,这一仗不仅扫净了内患,更让南洋诸国看清了滇军的獠牙。 接下来的南征,该让那些佛塔下的老东西们,好好尝尝华夏兵的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