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帝国雏形立,风雨欲来时(1 / 1)

曼德勒的硝烟还未散尽,唐勇的军靴已踩上了城主府的青石台阶。

晨露打湿了他的裤脚,却掩不住靴底与砖石碰撞的脆响——这是滇军铁蹄踏过的第十七个万塔国城镇。

少帅!李将军的声音从身后传来,这位跟随唐继尧打了二十年仗的老将,此刻正捧着一方雕着金莲花的木匣,匣中是万塔国的玉玺。

他额角的刀疤随着喘息微微跳动,城防营刚清理完地牢,那老国王还在喊着要见鹰酱大使。

唐勇驻足,转身时军大衣扫过廊下褪色的壁画。

壁画上的万塔国先王正接受列国朝贡,如今画框边缘已爬满霉斑。李叔,他伸手按住李将军的肩膀,指腹触到对方铠甲下凸起的骨节,从今天起,你不是李将军了。

李将军的手猛地一紧,木匣在掌心压出红印:少帅这是?

万塔省总督。唐勇从怀中抽出任命状,羊皮纸边缘还带着昆明印务局的墨香,军政一把抓,剿匪、修路、开矿,你说了算。他的目光扫过李将军眼角的皱纹,那里还沾着昨夜攻城时的血渍,当年您跟着父亲在个旧矿场平乱,三天整顿十七个峒寨——我要的就是这股子雷厉风行。

李将军的喉结动了动。

他突然单膝跪地,铠甲磕在青石板上发出闷响:末将必不让少帅失望!阳光从廊柱间漏下来,照得他脖颈处新添的弹痕泛着淡红,那是三天前替唐勇挡下的流弹。

起来。唐勇弯腰将人扶起,余光瞥见庭院里跪着的二十多个万塔国地方官。

他们的纱笼下摆还沾着泥,却都把象征官阶的金漆印信举过头顶,像举着烫手的山芋。赵参谋。他提高声音。

蹲在台阶下整理户籍册的赵参谋应声而起,指尖还沾着旧纸页的霉灰。

这个清华毕业的高材生,上个月还在昆明讲武堂教战术地图,此刻却把万塔国三百年的人口税赋档案翻得比自家账本还熟:少帅。

军政协调官。唐勇将另一卷任命状抛过去,赵参谋稳稳接住,封皮上南洋帝国临时行政院的烫金大字在他推眼镜的动作里忽明忽暗,地方官要留用的,你筛一遍;不服管的,送李总督的军法处。他指节叩了叩石栏杆,记住,百姓要的不是金漆印信,是能换米的粮票。

赵参谋低头看任命状,镜片后的眼睛亮了:卑职明白。

今早收了三十份商队入关申请,都是暹罗和寮国的——

周副官。唐勇打断他,转身看向立在廊角的青年。

周副官立即上前,手心里还攥着半块冷掉的芝麻饼——这是他凌晨巡查粮库时顺手拿的。后勤重建交给你。唐勇抽出第三卷任命状,免税令明天贴到各城门口,港口和铁路三天内通到毛淡棉。他盯着周副官领口没系好的风纪扣,记住,商人的骆驼队比我们的步枪更能稳住民心。

周副官的耳尖瞬间泛红。

这个跟着唐勇从野人山杀出来的亲信,此刻却像个被先生点到名的学生:是!

卑职这就去调滇越铁路的列车——

慢着。唐勇突然按住他的手腕。

系统提示音在脑海里炸开,像重机枪点射。

他摸向胸前的芯片,那里的热度比昨日更灼人——区域统治任务完成的提示正翻涌着,资源调配四个大字在视网膜上投下光斑。

庭院里的蝉鸣突然变得刺耳。

唐勇闭了闭眼,再睁开时眼底多了层冷光。

他松开周副官,从口袋里掏出张皱巴巴的地图,用指甲在毛淡棉港的位置划了道线:从今天起,所有占领区的粮库、铁矿、码头数据都同步到系统。他抬头看向三人,以后调粮不用等驿站快马,调弹药不用过昆明行营——我要让前线的弟兄,上午要的炮弹,下午就能落进敌人的战壕。

李将军的手不自觉摸向腰间的驳壳枪:少帅是要...

千佛国的亲法派在清迈囤了三千条步枪。唐勇扯下地图上的红绸,露出下面更详细的标注,猴子国的土王派人送了密信,说愿意做咱们的马前卒。他的手指划过暹罗湾,但更要紧的是——

少帅!门房的号兵突然撞进庭院,军号还挂在脖子上晃荡,千佛国的使者到了!

说是带着金佛来见您!

赵参谋的手指在户籍册上一戳,戳出个毛边的洞:这么快?

慢了才奇怪。唐勇扯了扯领章,嘴角扬起冷笑。

他看见李将军下意识站直了腰,周副官正把芝麻饼碎屑从口袋里往外抠,赵参谋已经开始翻找外交礼仪手册。请进来。他说,让他们看看,南洋的天,该谁来撑。

使者进来时带着股浓郁的沉香味。

那是个穿黄袈裟的老和尚,颈间的佛珠比唐勇的枪套还粗,身后跟着四个挑着金漆箱子的随从。

老和尚合十时,金指甲在阳光下闪得人睁不开眼:阿弥陀佛,敝国陛下闻得将军神威,特奉千年古佛一尊,聊表......

停。唐勇抬手打断,目光扫过金漆箱子缝隙里露出的珠宝。

他注意到使者的袈裟下摆沾着法姬国香烟的味道——那是清迈亲法派据点特有的。回去告诉你们陛下,他抽出腰间的指挥刀,刀鞘上的滇字擦着老和尚的鼻尖划过,千佛国的庙该供什么佛,等我带着炮队去清迈上香时,再亲自定。

老和尚的额头瞬间沁出冷汗。

他倒退两步,金指甲在袈裟上抓出几道痕:将军......这是何意?

送佛的,不如送地图。唐勇把刀插回鞘中,转身时瞥见周副官冲门房使了个眼色。

门房立即上前,将使者的随从挡在庭院外——那些金漆箱子的重量,明显不对。告诉你们在巴黎的主子,他的声音放轻,却像淬了冰,南洋的地,不劳他们画红线。

使者走后,庭院里的蝉鸣更响了。

赵参谋捧着刚拆封的密报过来,纸页边缘还带着火漆的焦痕:少帅,法姬国和日落国的领事昨晚在新加坡会面。他推了推眼镜,密报说他们要组建南洋维持会,还说......

说我是新的红胡子?唐勇接过密报,扫了眼上面的法文批注。

系统提示音再次响起,这次带着刺耳的警报声——他知道,那是危机预警。周副官,他头也不抬,去码头看看,咱们从仰光抢的那批英国商船,货到了没。

是!周副官快步离开,军靴声在长廊里敲出急促的鼓点。

李叔,唐勇转向还攥着玉玺的李将军,今晚开始,全省戒严。他指了指城墙方向,那里有炊烟正从新搭的难民帐篷升起,那些说要维持秩序的洋大人,最怕的就是咱们的秩序稳如泰山。

李将军用力点头,腰间的玉玺撞在佩枪上,发出沉闷的响。

赵参谋突然顿住脚步,手按在耳麦上。

他的脸色瞬间发白:少帅......南海的渔船发回急报,鹰酱的第七舰队......

唐勇的手指在地图上停住。

他望着南海的位置,那里被红笔圈了七遍——那是他这半个月来标记的所有外军动向。说。他的声音很轻。

鹰酱舰队三天前离开苏比克湾,现在正往暹罗湾方向移动。赵参谋的喉结动了动,密电里说,他们的旗舰挂着自由巡航的旗号,但......

但炮口对准了咱们的港口。唐勇替他说完。

他摸了摸胸前的芯片,那里的热度几乎要灼穿军装。

系统的资源调配界面在眼前展开,红色的物资流动线像血管般爬满整个南洋。告诉各舰,他转身时,军大衣带起一阵风,吹得地图上的纸片哗哗作响,把从日本鬼子手里缴的鱼雷艇都拉出来。他的目光扫过赵参谋,再给昆明发报,就说......南洋要起风了。

赵参谋刚要应声,院外突然传来急促的马蹄声。

一个浑身是泥的骑兵撞开院门,怀里抱着个滴着水的铜筒——那是滇军特有的密报容器。

少帅!骑兵翻身下马,膝盖砸在青石板上,赵参谋的加急密报!

从河内发来的,说......

唐勇接过铜筒。

指尖触到筒身的凉意时,他听见系统警报声在脑海里炸成一片。

他看向赵参谋,后者正盯着骑兵腰间的血渍——那是新鲜的,还在往下滴。

说什么?他问。

骑兵张了张嘴,却突然剧烈咳嗽起来。

血沫溅在唐勇的军裤上,晕开一片暗红。

赵参谋猛地冲过去,从骑兵怀里抢过铜筒。

他用匕首撬开铅封,抽出的纸页上,墨迹还带着海水的咸腥:

法姬国陆战队已登陆金兰湾,联合日落国、鹰酱,将于七日后......

纸页在赵参谋手中簌簌发抖。

他抬头看向唐勇,镜片后的眼睛里翻涌着从未有过的惊涛:少帅......他们要动手了。

夕阳突然被乌云遮住。

曼德勒的城墙上,滇军的红旗在风里猎猎作响,像一团烧得更旺的火。

唐勇望着南方的天空,那里的乌云比半个月前更浓、更沉。

他摸了摸口袋里的系统任务卡,下一行字正在缓缓显形:

列强联合干涉,是否开启全面战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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