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勇站在指挥部的竹楼前,手指无意识摩挲着腰间的勃朗宁枪套。
三天前他让黄团长传下的使者该到了的话还在耳边,可湄公河的晨雾里,等来的不是白旗飘飘的使团,而是赵参谋攥得发皱的密报。
少帅,阿瑜陀耶宫的线人刚送来消息。赵参谋的军靴碾过满地被雨水打落的凤凰花瓣,牛皮纸信封上还沾着星点泥渍,老国王把通牒撕成了碎片,连火漆都踩进红地毯里。
他在御前会议上喊,说鹰酱的军舰已经过了马六甲,法姬国的教官正在训练大象兵...
唐勇的指节捏得发白。
竹楼里飘出伙夫熬的红糖姜茶香气,混着他腰间子弹带的火药味,呛得人喉咙发紧。
他突然想起昨夜系统提示音——那个机械音在他脑海里响了三遍,万塔国抵抗意志值突破临界。
当时他还以为是老国王装腔作势,没想到这把老骨头真敢赌。
周副官。他转身时军大衣下摆扫落窗台上的茶盏,青瓷碎片在青砖地上蹦跳,去把李将军请来。
周副官应了声,靴跟磕出清脆的响。
唐勇盯着墙上那张泛黄的中南半岛地图,指尖沿着湄公河画到曼德勒,又停在腊戍的位置。
系统的战略视野功能正往视网膜上投射淡蓝色光网,敌军防线的薄弱点像萤火虫般明灭——果然,老国王把精锐全堆在伊洛瓦底江正面,后方的补给线却由刚招安的山匪守着。
少帅。李将军掀开门帘进来,皮带上挂的指挥刀碰在门框上,听说万塔国的老东西不老实?
唐勇把密报拍在桌上:他仗着鹰酱的军舰,以为咱们不敢动真格。他抽出铅笔在腊戍圈了个红叉,但军舰到仰光要七天,咱们七天能做的事......他抬眼时眼底有狼一样的光,赵参谋,把密探画的布防图拿来。
赵参谋从帆布包里取出卷得整整齐齐的羊皮纸,展开时发出沙沙的响。
图上用朱砂标着敌军炮位、暗堡,甚至连哪个哨卡的守兵爱偷懒都标得清楚。
唐勇的手指划过腊戍的运输站:这里存着他们半个月的军粮,切断它,前线的大象兵就算有象牙,也得饿成病猫。
李将军凑过来看,胡子扫过地图:您是说......
骑兵旅今夜出发。唐勇的拇指重重按在腊戍上,走野人山那条小路,我亲自带队。他转向周副官,通知各团,明早开拔。
主攻曼德勒的三路部队,天亮前必须到指定位置。
周副官敬了个礼,转身时军大衣带起一阵风,把桌上的地图边角吹得翻卷。
赵参谋推了推眼镜:少帅,野人山有瘴气,骑兵连夜奔袭......
系统提示过,这三天野人山没雨。唐勇拍了拍胸口,那里的系统芯片贴着皮肤发烫,而且——他扯出个冷硬的笑,咱们的兵刚训完夜袭,正该见见血。
是夜,月黑如墨。
唐勇跨上那匹枣红马时,能听见骑兵旅的马嚼子在暗中发出细碎的响。
两千骑兵像团静默的黑云,沿着系统标注的路径往野人山钻。
山风卷着腐叶味灌进领口,他摸了摸马鞍旁的卡宾枪,枪托上还留着特训营时张排长擦的枪油香。
报——前哨的骑哨突然勒马,马蹄在湿滑的山路上打滑,前面有棵倒树!
唐勇眯起眼。
月光从云缝里漏下来,正照见横在路中的百年古树,树干上还挂着半片褪色的万塔国旗。
他翻身下马,蹲在树边摸了摸切口——新崭崭的,树皮里的汁液还没干。
山匪的埋伏。他抽出刺刀割下旗角,但他们没想到咱们来得这么快。他冲身后打了个手势,几个骑兵立刻翻身去搬树。
树后突然响起零星的枪声,山匪的土枪子弹擦着唐勇的帽檐飞过。
散开!他的卡宾枪喷出火舌,第一个开枪的山匪眉心绽开血花。
骑兵们的马刀在夜色里划出银弧,不过半柱香时间,山路上就横了七具尸体。
唐勇蹲在为首的山匪跟前,从他怀里摸出块法姬国的巧克力——果然和系统提示的一样,这些人拿了法姬国的钱。
烧了。他把巧克力扔进火里,看棕色的糖块在火中蜷成焦黑的团,告诉活着的山匪,再给外国人当狗,下回烧的就是他们的寨子。
两昼夜后,腊戍的晨雾还没散,唐勇的骑兵已经出现在运输站外。
守兵正蹲在墙根喝稀粥,听见马蹄声抬头时,枪口已经顶上了后颈。
唐勇站在装满大米的仓库前,看周副官把煤油浇在麻袋上。
火折子擦亮的瞬间,他听见系统提示音:战略目标达成,敌军补给线断裂。
传我的命令。他望着腾空而起的黑烟,广播车跟上来,沿路放劝降通告。他摸出张传单,上面用万塔文写着只诛首恶,余者不问,告诉那些当兵的,放下枪能领三斤米,扛着枪......他指了指还在燃烧的仓库,就跟着这些米一起喂虫子。
曼德勒城下的炮声是在第七天响起的。
唐勇站在临时搭建的观察哨里,望远镜里的城墙已经千疮百孔。
三路滇军像三把钢刀,从北、东、南三面切进防线。
他看见敌军的大象兵在炮火里惊了群,踩翻了自己的鹿砦;看见原本插着龙纹旗的城门洞,现在飘起了白床单。
少帅!通讯兵从战壕里爬上来,脸上沾着泥,万塔国王的车队往仰光跑了!
唐勇把望远镜递给周副官:追。他的声音像淬了冰,别让他上鹰酱的船。
两小时后,溃兵押着个穿金缕衣的老头过来。
老头的王冠歪在耳边,金靴子上沾着泥,正用镶宝石的手指抓周副官的裤腿:我是国王!
你们不能......
带走。唐勇看都没看他,转身时军大衣扫过满地的断旗,押去昆明,关在五华山的老牢房里。
夕阳把曼德勒的城墙染成血红色时,李将军带着几个万塔国的地方官过来。
那些人手里捧着金漆的印信,额头的汗把官帽都浸透了。
少帅,李将军抹了把脸上的硝烟,他们说愿意开城投降。
唐勇望着城楼上缓缓升起的滇军红旗,系统的提示音在脑海里连成一片。
他摸了摸胸前的系统芯片,那里还留着野人山夜袭时的余温。
李将军。他解下腰间的指挥刀,刀鞘上的滇字在夕阳下泛着光,从今天起,你是万塔省的总督。他转向赵参谋,后者正蹲在地上整理刚送来的户籍册,赵参谋,军政协调的事,就交给你了。
晚风掀起他的军大衣下摆,远处传来湄公河的涛声。
唐勇望着南方的天空,那里有片乌云正往千佛国的方向飘去。
他摸了摸口袋里的系统任务卡,下一行字已经显了出来:千佛国亲法势力蠢动,是否开启下一阶段战略?
竹楼里的油灯亮了,周副官端来的姜茶还冒着热气。
唐勇端起茶盏,看水面倒映着自己的脸——比刚穿越时多了道刀疤,却多了几分让敌人胆寒的狠劲。
告诉各团,他把茶盏重重放在桌上,茶沫溅在南洋帝国的规划图上,休整三天。他的目光扫过千佛国的位置,嘴角扬起个冰冷的笑,下一站,该去会会那些念着经,却藏着枪的和尚了。
读书三件事:阅读,收藏,加打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