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三日定乾坤,阴谋浮出水面(1 / 1)

唐勇蹲在点将台后的青砖垛子旁,军大衣下摆沾着张营长溅来的血,已经凝成暗褐色的硬块。

风掠过耳畔,带着一丝铁锈味,他能感觉到靴底踩着碎石与干涸血迹交织的粗糙触感。

系统提示音在脑海里嗡嗡作响时,他正盯着自己沾血的靴尖——那是方才踹翻张营长时蹭上的,带着温热的腥气。

耳边仿佛还能听见张营长倒地时头盔磕在砖石上的闷响。

“战术推演功能已解锁。”机械音比记忆里更清晰,“可模拟未来72小时战场变化,误差率±3%。当前危机等级:s。”

他猛地直起腰,后背撞在冰冷的砖墙上,传来一阵刺骨的凉意。

s级危机?

父亲生前总说,滇军最怕的不是当面的子弹,而是背后的刀子。

昨夜那三个37师的兵,怕只是刀尖上的血珠。

“少帅?”周副官的声音从背后传来,铁皮箱子在他怀里压出个弧度,“要把密信呈给大帅吗?”

唐勇的手指在铁皮箱上叩了叩,箱盖边缘还带着张营长手下的体温——方才搜他们身时,这箱子藏在草垛里,锁孔处有新鲜的刮痕,金属表面还有些许潮湿的泥土残留。

“先不急。”他抬头望向远处的帅府,父亲的卧室还亮着灯,药罐的苦香随风飘来,混杂着院中老槐树的清冷气息。

“大帅咳得厉害,别添堵。”

周副官欲言又止,喉结动了动,最终把箱子轻轻放在条案上,金属与木面碰撞出闷响。

那声音像一根针,在寂静中扎进唐勇的心里。

唐勇盯着箱盖上的铜锁,忽然想起现代当特种兵时,老班长教过的“压力测试”——要找出系统漏洞,就得先让它自己运行起来。

他闭上眼睛,在心里默念“战术推演”。

眼前浮现出淡蓝色的全息地图,滇军驻地的等高线像血管般铺开,绿色光点代表效忠部队,红色的却不止昨夜那三股。

最扎眼的是37师师部的位置,红点正以每小时5公里的速度向帅府移动,72小时后将与另外两股红点在弹药库汇合。

“兵变。”唐勇的指甲掐进掌心,“三日后,孙麻子要翻脸了。”

“少帅?”周副官的手在他眼前晃了晃,“您脸色不太好。”

唐勇抓住周副官的手腕,力气大得对方倒抽冷气:“去把赵参谋叫来,现在。”他松开手,指腹蹭过铁皮箱上的猴子国国徽,“另外,告诉厨房煮碗姜茶,要浓的。”

赵参谋来的时候,军靴上沾着泥,鞋底发出轻微的泥泞挤压声。

他掀开门帘时带进一阵风,吹得条案上的密信哗啦作响,纸页翻飞间,唐勇嗅到一股雨后湿土的气息。

“少帅。”他行军礼,帽檐下的眼睛像两把淬了冷油的刀,“您说有要紧事?”

唐勇把系统推演的画面在脑子里过了一遍,最终只推过去那封密信:“查孙师长的底细。”他指了指信纸上的火漆印,“猴子国领事的章是新盖的,墨迹没透纸背,说明信是三天内写的。”

赵参谋的手指在信纸上轻轻一按,抬头时眼里有光:“末将明白。”他把信纸折成小块塞进领口,“今夜子时前,给少帅回话。”

唐勇望着他的背影消失在夜色里,忽然想起现代部队里的情报分析员——赵参谋比他们更狠,也更精明。

系统提示音又响了:“推演更新:赵参谋成功获取情报概率92%,失败概率8%。”

他摸出怀表,分针正指向九点。三个小时后,赵参谋该回来了。

子时三刻,门闩被轻轻叩了三下。

唐勇刚掀开被子,就见赵参谋裹着一身露水闪进来,军大衣下摆还滴着水——他大概是从护城河爬上来的。

空气中顿时弥漫着河水特有的潮湿与腐叶的味道。

“孙师长派了个姓马的副官去清迈。”赵参谋从靴筒里抽出个油纸包,“这是马副官的行程单,猴子国驻清迈领事馆给的特别通行证,还有……边境三城的地图。”

唐勇展开地图,三城的位置用红笔圈着,正好卡在湄公河上游的咽喉要道。

“他要拿滇军的地换猴子国的枪。”他的声音发颤,“父亲当年在边境打了三年,死了八千兄弟才守住的地方……”

“推演更新:孙师长叛乱时间提前至48小时后,成功概率67%。”系统音像一盆冷水浇下来。

唐勇猛地站起来,椅子在地上划出刺耳的声响。

“周副官!”他扯开嗓子喊,“去把李将军请来,就说少帅要借他的虎符一用。”

李将军来的时候,军装上还带着烟斗的焦糊味。

他进门就拍桌子:“少帅半夜叫我来,莫不是要砍谁的脑袋?”

唐勇把地图和行程单推过去:“砍的是滇军的毒瘤。”他指着37师的位置,“孙师长要造反,三日后联合他的亲信团端了帅府和弹药库。”

李将军的烟斗“当啷”掉在地上。

他捡起来,手指在地图上的三城位置重重一按:“这老匹夫!当年大帅救过他命,他倒要把滇军的脊梁骨拆了卖!”

“所以我们要给他搭个戏台。”唐勇从抽屉里拿出演习方案,“三天后实战演习,让37师当主攻。”他指了指地图上的红圈,“我会把弹药库的守卫换成您的警卫团,帅府加派两个连——明着是配合演习,暗着是扎紧口袋。”

李将军眯起眼:“少帅是要引蛇出洞?”

“不止。”唐勇摸出怀表,“我还会放出风去,说演习当天我要亲自去前线指挥部。”他的指节敲了敲桌面,“孙麻子等的就是我离开帅府的机会。”

李将军忽然笑了,眼角的皱纹里全是刀光:“当年大帅打土匪时,也爱用这招——装成肥羊,等狼扑上来,再抽他的筋。”

演习当天,天空阴得像块铅板,风沉闷地打着旋儿掠过屋檐。

唐勇站在帅府顶楼,望着37师的部队浩浩荡荡开出营门。

远处传来了战马嘶鸣与车轮碾过碎石的轰鸣。

孙师长骑在马上,皮靴擦得锃亮,见他在窗口,还挥了挥手。

阳光透过云层缝隙照在他脸上,映出一抹虚伪的光晕。

“少帅,前线指挥部的车备好了。”周副官递来军帽,“按您的吩咐,司机是李将军的外甥。”

唐勇把军帽扣在头上,帽檐压得很低:“告诉司机,开到一半就说车坏了,慢慢修。”他转身时碰倒了茶盏,褐色的茶水在地图上晕开,正好盖住万塔国的位置,像是命运的一次无意识涂抹。

下午三点,系统提示音炸响:“孙师长部偏离演习路线,正向帅府方向移动。”

唐勇抓起桌上的望远镜,37师的先头部队已经拐进了青石板路,机枪架在马车上,枪口冲着帅府的朱红大门。

“拉警报!”他对着楼下喊,“李将军的警卫团呢?”

话音未落,枪声从四面八方炸响。

空气中骤然弥漫起硝烟与金属灼烧的味道。

警卫团的士兵从房顶上、胡同里、粮垛后涌出来,机枪火力网像一张铁幕,把37师的先头部队压在街心。

孙师长的马惊了,前蹄扬起三尺高。

他摔在泥水里,军刀甩出去两米远。

“你们疯了?这是演习!”他扯着嗓子喊,脸上的肥肉抖成一团。

“演习?”唐勇从楼上走下来,军靴踩过满地弹壳,“演习会带实弹?演习会把枪口对准帅府?”他蹲下来,捏住孙师长的下巴,“马副官在清迈谈得怎么样?猴子国的枪什么时候到?”

孙师长的脸瞬间煞白。

他想挣扎,却被警卫团的士兵按住,膝盖重重磕在青石板上。

“少帅……我是被人逼的……”

“逼你的是猴子国的领事,还是你自己的贪心?”唐勇把油纸包里的密信甩在他脸上,“赵参谋从马副官的鞋底里翻出的信,你说这是不是被逼?”

周围的将领们挤过来,有人捡起信扫了两眼,立刻骂出声:“狗娘养的!真把滇军当猴子国的奴才了!”

李将军挤到最前面,抽出手枪顶住孙师长的太阳穴:“少帅,末将替您清理门户!”

“慢着。”唐勇按住李将军的手腕,“让各位看看滇军的叛徒是什么下场。”他转身面对所有将领,声音像敲在铜锣上,“从今天起,滇军的枪口,只对外敌!”

校场上响起山呼海啸般的“效忠少帅”。

唐勇望着被押走的孙师长,系统提示音再次响起:“危机解除,当前等级:b。”

夜色降临时,唐勇站在帅府的演武厅里,墙上挂着父亲的佩剑。

月光透过窗棂洒在剑鞘上,泛着幽蓝的光。

周副官捧着个檀木盒子进来:“少帅,各师师长的效忠书都收齐了。”

唐勇翻开最上面那份,是李将军的字迹,力透纸背:“生为滇军骨,死为滇军魂。”他合上盒子,望向墙上的地图——万塔国的位置被茶水晕开的痕迹,像一片待染的战旗。

“周副官。”他摸出怀表,指针指向九点,“去把各师师长请来。”他的手指划过地图上的湄公河,“明天天亮前,我要给他们讲讲……南洋的月亮,该由谁来照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