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勇的手指在铁箱的日落国徽章上轻轻一叩,金属凉意顺着指节爬进骨髓。
系统面板的红光映得他眼底泛红,视网膜上跳动的血字刺得人发疼——【发现列强侵略铁证,触发ss级任务:公开罪证,瓦解敌盟】。
去把陆参谋叫来。他声音平稳得像是在说今天的天气,可周副官注意到,大帅握着望远镜的手背青筋凸起,再让赵参谋带着情报组过来。
罗侦察兵蹲在铁箱旁,用刺刀挑开锁扣时手直抖。咔嗒一声,箱盖掀开的瞬间,霉味混着油墨味涌出来——整整齐齐码着的,是一沓沓盖着万塔国玉玺的密约,最上面那张还粘着暗红的蜡印,写着借道驻军条款。
大帅,这是...陆文涛扶了扶眼镜,指尖刚触到纸张就猛地缩回,日落国驻南洋总督的签名,还有摄政王阿奴律陀的印鉴。他翻到最后一页,喉结动了动,他们把湄南河以东的橡胶园、锡矿全抵押给日落国了,换三千万英镑的军火。
唐勇捏起一张密约,纸角刮得掌心生疼。
前世在非洲执行任务时,他见过殖民者如何用这种纸片子吸干一个国家的血,可此刻这些纸页上的龙文,像一把把淬毒的刀。把这些全拍下来。他对陆文涛说,明天早上,让《南洋日报》头版头条见。
报告!通讯兵撞开指挥所的门,军帽歪在耳朵上,前沿侦察队传回急报,万塔国摄政王阿奴律陀下令焚毁后方粮仓,第二道防线增兵五万!
赵参谋抱着一摞地图冲进来,军靴在泥地上踩出湿印子:卑职刚分析完敌军动向。
他们把粮仓集中在勃固山脉南麓,烧了能断我们半个月的补给;第二道防线依托丹那沙林山脉,工事修了三个月,明摆着要拖我们打消耗战。
唐勇把密约拍在桌上,震得茶碗跳了跳。
系统突然弹出三维地形图,绿色的山脉像立体沙盘浮在眼前——丹那沙林山脉的褶皱里,藏着三条仅供骡马通行的古道。消耗战?他扯松领口,露出锁骨处淡白的枪疤,那是前世在丛林里中伏留下的,他们忘了,山地和丛林,才是咱们滇军的主场。
李将军。他转身看向坐在角落的灰衣老将,李忠的银须沾着硝烟,您带一师正面佯攻,炮火把防线轰出三个缺口。
得嘞!李忠拍着桌子站起来,腰间的驳壳枪撞得桌角咚咚响,老子正好手痒,替这帮龟孙子松松筋骨!
黄团长。唐勇转向始终挺直腰杆的精壮汉子,黄铁牛的防弹衣还沾着仰光的血,特战团伪装成万塔国巡逻队,今晚混进防线。
张排长带爆破组,把指挥所外围的雷区和暗堡给我掀了。
黄铁牛咧嘴笑,露出被烟薰黄的牙齿:大帅放心,咱团里有会说掸语的,前儿个还抓了个敌军排长学口令。他拍了拍腰间的手雷,铁盒子撞出清脆的响。
阿旺。唐勇望向门口立着的藏装汉子,阿旺的马刀裹着蓝布,刀柄上的珊瑚被摸得发亮,你带骑兵营绕到防线北麓,等正面打响就冲下来,截断敌军退路。
阿旺把马刀往地上一拄,藏靴跟磕出火星:我的骑兵能在雪山上追上狼,丹那沙林的山路?他露出晒得黝黑的牙齿,明早就能把马粪甩在敌军指挥所门口。
赵参谋在地图上画出三条红线,铅笔尖戳得纸背凸起:这三条古道,最近的一条要翻七座山,蛇虫多,路窄。
蛇虫?唐勇指节敲了敲系统投影的山道,绿色的荧光在他眼底流转,总比敌军的重炮好对付。
杨振邦!
到!后勤总管从门外闪进来,肩章上沾着米屑——他刚去看过分给百姓的粮车,卑职在。
今晚八点前,给每个士兵发两斤压缩饼干,五颗樟脑丸。唐勇摸出怀表,表盘在烛光下泛着冷光,后半夜有雨,让炊事班煮姜茶,装进军用水壶。
杨振邦掏出小本记着,笔尖在樟脑丸三个字上顿了顿:大帅是防山蚂蟥?
聪明。唐勇扯了扯嘴角,告诉弟兄们,过了山就是敌军粮仓。
烧了的咱们不稀罕,但没烧完的...他目光扫过在场众人,够咱们吃半年。
夜色像块浸了水的黑布,裹住丹那沙林山脉。
黄铁牛蹲在灌木丛里,伪装用的纱笼被露水浸得透湿。
他摸了摸脸上的油彩,那是用锅底灰和敌军血混的,凑近能闻到铁锈味。
排长,前面有岗哨。张排长的通讯兵压低声音,枪管在月光下闪了下。
张大山把爆破筒往背后一甩,军靴上的泥块掉在落叶上,扑的一声。
他摸出怀里的敌军钢盔扣在头上,操着夹生的掸语喊:查哨!
第七团三营的!
岗哨的提灯晃了晃,两个端着步枪的士兵走过来。口令?
佛塔永固。黄铁牛捏着嗓子应,声音粗得像砂纸。
系统提示在视网膜上跳动——【伪装成功率92%】,让他想起前世在金三角伪装毒贩时,也是这种头皮发麻的紧张。
岗哨的士兵凑过来,刺刀尖几乎要戳到黄铁牛的胸口。
突然,他鼻子动了动:你身上什么味?
酒。黄铁牛把酒壶往对方怀里一塞,是杨振邦特意准备的劣酒,呛得人睁不开眼,刚从营部喝的,摄政王的庆功酒。
岗哨士兵灌了一口,被辣得直咳嗽。
黄铁牛冲张大山使了个眼色,张排长的手就搭上了对方后颈——那是特战团的暗号,三秒内制服,不发出一点声音。
等两个岗哨软倒在灌木丛里,黄铁牛看了眼手表:23:17,比计划提前三分钟。
他摸出信号弹往天上一甩,红色的光划破夜空,像颗流血的星星。
与此同时,李忠的炮兵团在正面打响了。
十二门山炮齐射的轰鸣震得树叶簌簌往下掉,第一发炮弹就掀飞了敌军的瞭望塔。给老子往工事里砸!李忠站在炮位旁,军大衣被气浪掀得猎猎作响,把他们的重机枪阵地给我犁平!
唐勇伏在山梁上,望远镜里的防线像被撕开的破布。
阿旺的骑兵正从北麓往下冲,马刀出鞘的寒光连成一片,马蹄声震得山涧的溪水都在发抖。吹冲锋号!他对着通讯兵喊,让二营从右翼包抄,三营跟我冲!
冲锋号的声音刺破硝烟,滇军的喊杀声像潮水般涌出去。
唐勇的军靴踩碎了一截弹壳,那是敌军的马克沁机枪子弹,还带着余温。
他端着汤姆逊冲锋枪扫射,枪托撞得肩膀生疼,眼前是敌军惊慌的脸——有的往工事里钻,有的抱着头乱跑,还有个军官举着指挥刀喊稳住,却被溃兵撞得摔进战壕。
大帅!
指挥所!警卫员拽了拽他的衣角。
唐勇抬头,敌军指挥所的旗子还在飘,是面镶着金边的黑旗。
他摸出腰间的手雷,拉环的声音像根细针,跟我来!
他们冲过战壕时,敌军的手榴弹砸在脚边,弹片擦着唐勇的耳尖飞过,烫得他耳朵发红。
指挥所的门是厚实的橡木门,唐勇一脚踹上去,木屑飞溅中,他看见敌军指挥官正往电台里塞文件。举起手来!他的枪口顶住对方太阳穴,系统提示在视网膜上炸开——【核心目标摧毁,任务进度 30%】。
那指挥官突然尖叫着去摸腰间的手枪,唐勇的手指在扳机上一紧。
枪响的瞬间,他闻到了血的甜腥味,混着电台里沙沙的电流声。
天快亮时,雨下起来了。
唐勇站在指挥所的废墟上,军大衣浸透了雨水,贴在背上凉飕飕的。
远处,阿旺的骑兵正押着俘虏往后方送,马背上的敌军军官缩成一团,像被拔了毛的鸡。
大帅!黄铁牛从雨雾里跑过来,钢盔上的雨水顺着帽檐往下淌,二营已经控制了粮仓!
敌军只烧了三分之一,剩下的够咱们吃四个月!
唐勇摸出根烟点上,火星在雨里明灭。
系统面板弹出新的任务——【推进至第三道防线,控制交通要道】,进度条已经爬到了67%。
他望着远处被雨水洗过的山脉,云雾散处,能看见第三道防线的旗帜在风中摇晃,像群发抖的白蝴蝶。
传我的命令。他把烟头按在敌军指挥官的肩章上,烫出个焦黑的洞,休整两小时,继续推进。
是!黄铁牛转身要跑,又回头咧嘴笑,雨水顺着他的下巴往下滴,刚才有个俘虏说,摄政王听说咱们翻山过来,把茶碗都摔了。
唐勇笑了,笑得肩膀直颤。
雨水顺着他的眉骨流进眼睛,他也没擦。
前世在海外,他见过太多华人被欺辱的模样,此刻望着山脚下正在升起的龙旗,红底金龙被雨水洗得更亮,像团烧不熄的火。
去把《南洋告同胞书》第三号印一万份。他对周副官说,声音被雨声泡得发闷,告诉所有南洋同胞——华夏护国军,要把列强的爪子,一根一根掰下来。
消息传回国内时,西南的茶馆里炸开了锅。
老茶客拍着桌子喊好,茶碗里的水溅在号外上,把滇军连破两道防线的字晕开,像朵血色的花。
而在日落国的白金汉宫,首相把报纸摔在桌上,水晶杯砸在地上,碎成一片星光:这个唐勇,比当年的克莱武还难对付!
鹰酱的军情局里,卫星照片铺满了整面墙。
情报官指着唐勇的照片,笔尖戳得相纸起了皱:他的部队移动速度比预计快40%,战术完全不符合常规...上帝,这简直是支丛林里的幽灵军。
唐勇站在高岗上,望着远方滚滚尘烟。
雨停了,云层裂开道缝,阳光漏下来,把龙旗照得透亮。
他摸了摸胸口的系统面板,那里正跳动着新的任务提示——【控制中南半岛交通要道,任务进度75%】。
这才只是开始。他对着风说,声音被吹得很远,很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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