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南洋风云再翻涌,暗线密布步步紧(1 / 1)

春蓬港的晚风卷着咸湿的海腥味钻进临时指挥部,唐勇正对着地图用红蓝铅笔标注新占领的据点,铅笔尖在清迈二字上顿了顿——那是今早刚插上滇军军旗的地方。

帐篷门帘被风掀开一角,赵参谋抱着个铁皮文件箱冲进来,军靴在泥地上踩出两个湿脚印。

总长!赵参谋喉结滚动两下,指尖因激动微微发颤,敌军总部那台破电脑,我熬了半宿用密码本试了十七组密匙,刚才总算解开了!他掀开文件箱,抽出一张被烤得微卷的电报纸,您看这个——

唐勇放下铅笔,目光扫过电报纸上歪歪扭扭的英文密文。

赵参谋早有准备,迅速递上翻译稿:日落国东南亚情报处致伦敦总部,说千佛国的金象计划只是幌子,真正的后手是暗鳄行动,已经秘密部署了两支特种部队,配合当地残余叛军...

啪的一声,铅笔在唐勇指间断成两截。

他盯着翻译稿末尾的日期——三天前,正是滇军攻破清迈防线的那天。好个不见棺材不落泪。他冷笑一声,指节叩了叩桌面,他们以为把部队藏在湄平河上游的雨林里,就能等我们松懈时反咬一口?

赵参谋的眼镜片上蒙了层雾气,他摘下眼镜用衣角擦拭:截获这封邮件时,电脑里还有段语音记录,是情报官在骂前线蠢货连清迈都守不住,说要用特种部队血洗滇军指挥部。

帐篷外突然传来马蹄声,周副官掀帘进来,军帽上还沾着草屑:总长,胡情报员到了。

唐勇站起身,军大衣下摆扫过地图边缘的烛台,火星子噼啪溅在千佛国字样上。

门帘被掀开的刹那,穿灰布长衫的胡情报员弯腰进来,腰间鼓鼓囊囊——那是藏着唐勇亲手交给他的勃朗宁。

他抬头时,眼底闪过猎鹰般的锐光,与唐勇对视的瞬间,微微颔首。

林十。唐勇没叫他本名,这是新化名,千佛国清盛镇的米商林福海上月暴毙,你现在是他侄子林十,带着三车泰国香米去清盛奔丧。他从抽屉里取出个檀木匣,推到胡情报员面前,这是赵参谋伪造的地契、商会文书,还有清盛镇长的亲笔信——他儿子在昆明读军校,欠我个人情。

胡情报员打开匣子,指尖抚过泛黄的地契,抬头时眼里多了丝温度:总长放心,三年前在仰光,我扮过英国传教士;去年在河内,我当过越盟的运输队长。他扣上匣子,暗鳄行动的特种部队,我给您扒了皮送回来。

不急着扒皮。唐勇从腰间解下块翡翠平安扣,这是我母亲当年去普陀山求的,带着它。

如果遇到危险......他顿了顿,敲碎它,里面有微型电台的频率。

胡情报员接过平安扣,在掌心攥了攥,转身时长衫下摆带起一阵风,吹得烛火摇晃。

周副官跟着出去,帐篷里只剩唐勇和赵参谋。

赵参谋指着地图上的湄平河:清盛镇是进入雨林的门户,叛军的补给线必经那里。

胡情报员要是能混进他们的策反组织......

不是混,是打穿。唐勇重新拿起铅笔,在清盛镇画了个重重的红圈,三天后,我要看到暗鳄行动的具体部署。

三日后的清盛镇飘着细雨,穿灰布长衫的林十蹲在码头的米袋旁,用竹片挑开袋口检查米质。

雨丝顺着斗笠边缘滴在他后颈,他却像没知觉似的,听着不远处两个戴草帽的男人压低声音说话:今晚月黑风高,陈大麻子的人要去码头搬货——

嘘!另一个声音突然拔高,没看见那边有生面孔?

林十头也不抬,用竹片敲了敲米袋:老板,这米掺了碎米,我叔的米行可不要次货。他摸出块银元拍在石墩上,加五块,我全要了。

两个男人对视一眼,其中一个凑过来:兄弟是外乡人?

林十抹了把脸上的雨珠,露出腰间的翡翠平安扣:清盛镇林福海是我叔,刚咽气,我来接手米行。他从怀里掏出地契晃了晃,您二位要是常跑货,以后多照顾生意。

那男人的目光在翡翠上顿了顿,突然笑了:林老板,我是镇东茶行的王二,这位是李三,跑缅甸线的。他压低声音,今晚有批好货,您要是有兴趣......

深夜,林十跟着王二、李三摸进镇外的破祠堂。

霉味混着烟味扑面而来,墙角的煤油灯映出十几个身影——有穿黑衫的本地叛军,有戴贝雷帽的日落国军官。

林十缩在柱子后面,指尖掐进掌心,听见那个操着法语的军官拍桌子:滇军占了清迈又怎样?

你们的人渗透进春蓬港了吗?

我的特种部队需要内应!

上校先生,我们已经策反了港务局的老陈。叛军头目叼着烟卷,但滇军的巡逻队太严,炸药运不进去......

废物!军官抽出军刀抵住头目喉咙,暗鳄行动三天后启动,拿不下春蓬港,你们全得给我陪葬!

林十的指甲几乎要嵌进肉里,他摸出藏在鞋底的微型相机,镜头对准墙上的地图——那上面用红笔标着春蓬港弹药库滇军指挥部,旁边写着10月25日23:00。

昆明的电报房彻夜亮着灯,赵参谋趴在密码本上,钢笔在纸上来回划动。

当最后一组数字破译出来时,他猛地站起来撞翻了椅子:周副官!

快送总长!

唐勇正靠在行军床上打盹,听见急促的脚步声,猛地坐起。

周副官举着电报冲进来,纸页上还沾着油墨:胡情报员传回暗鳄行动细节,千佛国雨林里藏着两个营的特种部队,25号夜袭春蓬港,叛军负责炸毁弹药库!

唐勇抓过电报,目光扫过末尾的林十二字,指节捏得发白。

他抓起军大衣往身上一裹:叫黄团长、陈教官来!

半小时后,临时会议室的烛火噼啪作响。

黄团长拍着桌子:特战团三天就能摸到雨林深处!陈教官推了推战术目镜:我带爆破组去春蓬港,把叛军的炸药换成哑弹!

唐勇用红笔在10月25日上画了个叉:黄团长,特战团今晚就出发,走湄平河支流,天亮前必须潜入雨林。

陈教官,你带一个排伪装成渔民,混进春蓬港,重点盯港务局老陈。他看向地图上的春蓬港,高旅长的海军舰队提前三天在近海游弋,听见爆炸声就开炮——

总长!周副官突然掀帘进来,额角挂着汗,胡情报员刚传回第二封密电,说......他喉结动了动,说暗鳄行动的指挥官,是当年在缅甸跟您交过手的白鲨上校。

唐勇的手指在地图上顿住,烛火映得他眼底寒光一闪。

帐篷外的夜风卷着雨丝灌进来,吹得桌上的电报纸哗哗作响,像是某种不详的预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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