曼德勒督军府的电报室里,挂钟的铜摆晃过十点。 赵参谋的指尖在密电纸上微微发颤,月光透过百叶窗在纸页上割出细棱,将第三边防师湄南河下游待命几个字照得发亮。 他想起三日前千佛国使者擦汗的模样,喉结动了动——那些联合防卫的漂亮话,原是掩人耳目的烟幕。 赵参谋?值班战士的轻声提醒惊得他猛地抬头。 唐勇的影子正投在门框上,军靴的踢马刺在地上磕出轻响。 赵参谋迅速将密电塞进怀里,起身时带翻了茶盏,深褐色的茶汤在青砖地上洇开,像朵狰狞的花。 千佛国的诚意,怕是掺了沙子。唐勇倚着门框,拇指摩挲着腰间的勃朗宁枪柄。 他昨夜刚看完系统新解锁的战场推演界面,蓝色光雾里千佛国的兵力部署正以红点闪烁——和赵参谋怀里的密电,竟有七分重叠。 赵参谋喉头滚动两下,把密电抽出来递过去:卑职今早截获的,加密方式和他们卖给鹰酱橡胶时用的一样。 唐勇接过纸页的瞬间,系统提示音在脑海里炸响:检测到敌方异动,触发【战略预警】任务。 完成条件:粉碎千佛国突袭计划。 奖励:潜行模式解锁。他盯着纸页上的字迹,指节捏得发白——三天前那通联合防卫的虚与委蛇,原是为了麻痹滇军耳目。 千佛国打的好算盘:等鹰酱舰队退去,滇军防备松懈,便要从湄南河下游直插掸邦,夺回半年前失守的战略要地。 通知李将军,半小时后到作战室。唐勇把密电拍在桌上,转身时军大衣下摆扫过椅背,周副官,让厨房煮碗姜茶送过来——赵参谋手凉。他说最后一句时侧头,目光扫过赵参谋发皱的领口,那里还沾着值班时蹭的油墨。 作战室的煤油灯噼啪炸了个灯花。 李将军的牛皮靴踏进来时,带起一阵冷风。 他把军帽往桌上一扣,浓眉拧成疙瘩:千佛国这是要掀桌子? 上个月刚签了协定,现在就调兵? 他们怕咱们在南洋扎稳根。唐勇指尖敲着地图,湄南河下游被红笔圈成个醒目的圆,掸邦是中南半岛的腰眼,丢了它,千佛国的大米运不出去,橡胶园也保不住。他抬头时眼里燃着狼一样的光,但他们算错了一件事—— 系统界面突然泛起金光,潜行模式已解锁的提示在视网膜上跳跃。 唐勇手指在太阳穴上点了点,转向李将军:今晚子时,让张连长的特训营摸过边境。 系统新给的潜行路线图,能避开所有明哨暗堡。他抽出支红铅笔,在清迈河谷画了道弧线,他们要突袭,咱们就先断他们的腿。 月亮爬到山尖时,张连长的特种小队正贴着湄南河的芦苇荡前进。 他舔了舔干裂的嘴唇,夜视镜里千佛国防军的岗哨像笨拙的木偶——系统给的路线图精准得可怕,连哨兵换岗的间隙都标得清清楚楚。一组拆电台,二组跟我炸桥。他压低声音,战术刀在月光下划出冷光。 桥桩下的炸药包咔嗒扣紧时,对岸传来巡逻队的脚步声。 张连长的背紧贴着潮湿的桥墩,能听见自己的心跳撞在战术背心上。 系统提示音在耳麦里响起:目标桥梁结构弱点已标注,爆破当量建议2.5公斤。他摸出导火索,火折子擦燃的瞬间,火星映得他眼尾发红。 轰—— 爆炸声撕开夜幕时,唐勇正在指挥部的沙盘前。 李将军举着望远镜,镜片上蒙着层白雾:桥炸了! 清迈河谷的路断成两截! 通知一师走左翼,三师绕后。唐勇的手指在沙盘上划出三个箭头,等千佛国第三边防师摸到河谷口,咱们就扎紧口袋。他抓起电话,声音像淬了钢,宣传部准备传单,内容就写归顺者免死,顽抗者屠城——用他们的文字印,要大,要红。 清迈河谷的晨雾还没散透,千佛国的先头部队就撞进了包围圈。 滇军的迫击炮从两侧山梁砸下来,炸得敌军的卡车翻进沟里,汽油泄漏的火光映着士兵脸上的惊恐。 张连长的小队从敌后杀回来时,正撞见个营长举着白旗——他怀里还揣着半张传单,边角被子弹撕得毛糙。 长官,我们不想打。那营长的口音带着湄南河的水腥气,家里老母亲说,滇军不杀降... 唐勇站在山头上,看着谷底的白旗像蘑菇似的冒出来。 系统任务栏里粉碎突袭计划的进度条跳到99%,最后1%随着最后一声枪响消失——残余的抵抗者被自己人缴了械。 他摸出烟盒,抽出支烟却没点,任烟雾在风里散成细纱。 李将军。他转身时,晨光正漫过肩头,掸邦不能再交给当地人管。 你去当总督,前线指挥部就设在清迈。 李将军挺直腰杆,军礼敬得像把刀:卑职明白。 另外。唐勇从副官手里接过烫金文书,给千佛国王带句话——要么割让南部三省,要么我把战旗插到曼谷城墙上。他的拇指按在文书的火漆印上,朱砂红得刺眼,限他们三天。 三天后,《曼德勒条约》的墨迹未干,李将军的急使就撞开了督军府的大门。 那士兵跑得太急,军帽掉在地上都没捡,胸膛剧烈起伏着:李...李总督说...说... 唐勇弯腰捡起军帽,指尖触到帽檐内侧的暗袋——那里塞着张皱巴巴的纸,墨迹被汗水晕开,勉强能认出几个字:滇南...有变...速归... 他抬头时,窗外的滇军红旗正猎猎作响,像团烧得更旺的火。 读书三件事:阅读,收藏,加打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