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砚正调试魂海聚灵阵,指尖突然一热。一枚淡青色符纸从袖中飞出,悬浮在半空,化作清虚子温和的声音:「砚儿,速来丹房,今日炼四阶『蕴魂丹』,过来观摩。」
符纸燃尽的青烟还未散,他已抓起青虹剑。魂海魂力一动,飞剑自动悬于脚下,带着他掠出静室,朝玉虚峰丹房疾驰而去,衣袂被风掀起,只留下案上摊开的《符道入门》在晨光中轻颤。
沈砚刚踏入清虚子的炼丹房,便被一股远超往日的热浪掀得后退半步。不同于寻常丹炉的橘红火光,今日那座丈高紫铜炉中,竟跳动着幽蓝色的火焰,炉身镌刻的「九转炼神阵」符文尽数亮起,将整个丹房映照得如同幻境。
「师父,这火焰......」
「此乃地脉灵火,需元婴修士的灵力才能引动。」清虚子指尖掐着复杂的法诀,声音带着一丝凝重,「四阶灵丹『蕴魂丹』非比寻常,药材需以灵火淬炼,凝丹时更要以元婴之力镇压丹劫,稍有不慎便会丹毁人伤。」
沈砚心头一震。他曾在典籍中见过,四阶丹药已具初步灵智,炼制时会引动天地灵气形成「丹劫」,唯有元婴修士能以自身元婴之力护住丹炉。难怪师父今日特意传讯让他来——这等高阶炼丹盛况,便是宗门内门弟子也难得一见。
丹炉旁的玉盘上,整齐摆放着七株千年灵药:紫心草的叶片泛着琉璃光泽,梦魂花的花瓣间流转着细碎的光点,最中央的「凝神根」更是通体透明,仿佛凝固的月华。
「四阶丹药的药材需经七道淬炼。」清虚子拂尘轻挥,紫心草率先飞入炉中,需以灵火逼出药材中的凡尘之气,
沈砚凝神细看,只见幽蓝火焰中,紫心草的叶片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干瘪,却在枯萎的同时,从叶脉中渗出一滴紫金色的液珠。那液珠刚一出现,便引得周围灵气疯狂汇聚,若不是丹炉上的阵法压制,恐怕早已冲天而去。
「这便是灵药的『灵核』。」清虚子解释道,「寻常三阶丹药只需提炼灵力,四阶却需保住这丝灵核,否则药效会折损大半。」他指尖微动,一缕肉眼难辨的银白色气息从眉心溢出,融入丹炉——那是元婴修士独有的「婴气」。
沈砚瞳孔骤缩。他能感觉到,那缕婴气与自己魂海中的魂力既有相似,又截然不同:魂力是纯粹的精神力量,而婴气中却蕴含着磅礴的灵力与生命本源,仿佛一个浓缩的修士分身。
七日后的清晨,丹炉突然剧烈震颤。炉盖缝隙中喷出的不再是药香,而是刺目的紫色霞光。清虚子猛地起身,周身灵力暴涨,身后竟浮现出一道半透明的道人虚影——那便是他修炼数百年凝聚的元婴!
「来了!」
随着一声低喝,丹炉轰然炸裂,七道紫芒冲天而起,在空中化作七只巴掌大的紫色丹鸟。丹鸟振翅时,周围的灵气瞬间紊乱,竟形成一道道肉眼可见的灵气漩涡,朝着丹鸟狠狠砸去——这便是四阶丹药的丹劫!
清虚子身后的元婴虚影抬手一挥,一道银白色的屏障护住丹鸟。但灵气漩涡的力量远超想象,屏障竟在瞬间布满裂痕。「砚儿,看好了!」他大喝一声,竟将一缕元婴本源注入沈砚眉心。
刹那间,沈砚仿佛化作了那丹炉,能清晰「看」到丹鸟体内的灵力流转。他下意识调动魂海中的魂力,竟与师父的元婴之力产生了微妙的共鸣——七只丹鸟的灵核中,竟各有一丝微弱的意识在颤抖,那是面对劫难的本能恐惧。
「以意安抚,以力护持!」清虚子的声音在识海中响起。
沈砚不及细想,立刻分出七缕魂力,分别缠绕住一只丹鸟。奇妙的事情发生了:原本躁动的丹鸟竟渐渐平静,灵核中的意识主动向他的魂力靠拢,仿佛找到了庇护。
「好!」清虚子眼中闪过惊喜,元婴虚影全力催动屏障。在师徒二人一明一暗的配合下,灵气漩涡终于散去,七只丹鸟在空中盘旋一周,缓缓落入早已准备好的玉瓶中,化作七颗紫润的丹丸。
「这颗你拿着。」清虚子递过一颗蕴魂丹,丹丸入手温润,竟在他掌心轻轻跳动,「你刚才以魂力安抚丹灵,倒是给了为师启发——魂修的魂力,或许比元婴之力更适合与丹灵沟通。」
沈砚握着丹丸,只觉一股暖流顺着掌心涌入魂海,幽紫魂火瞬间暴涨,那些被聚灵阵吸入的灵力,竟在丹药的滋养下变得更加精纯。
「四阶丹药的关键,在于与丹灵的共鸣。」清虚子擦去额头汗水,语气带着一丝疲惫,却难掩兴奋,「寻常元婴修士需耗费本源之力才能做到,你却仅凭魂力便能安抚丹灵......砚儿,或许丹道才是最适合你的路。
清虚子取出一本《基础丹经》递给她:「从辨识药材学起,半年后若能炼出一阶丹药,便算入了门。」
离开丹房时,夕阳正染红天际。沈砚握紧手中的蕴魂丹,魂海中的聚灵阵仍在缓缓运转,固魂符的光纹映着灵流,泛着淡淡的金光。他知道,今日这场四阶灵丹的炼制,不仅让他见识了高阶炼丹的玄妙,更让他找到了魂修之路的新方向——一条融合丹、符、阵,以魂控灵、以灵养魂的独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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